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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是:

学 车 记

作者:严晶



    看着满街的新手开着汽车潇洒地跑,我的心痒了起来。于是4月的一天,我跨进了考验场的大门。
    体检,理论考对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,轻松过关。不久我就见到了师父。
    师父约四十五、六岁,黑瘦精干。一双小眼骨溜溜转,将我们六个徒弟上下打量了一番。“今天学挂档。”师父嗡声嗡气地说。“挂档,还不容易?”我们大伙轮流上阵,嘻嘻哈哈,美妙极了。
    第二天,师父把我们带到机场路。“你来开。”“什么,就让我开啦?”我心里直犯嘀咕。但没法,硬着头皮操起了方向盘。别提那个别扭。手和脚好像不是自己的,怎么也不听使唤。“咔嗤”,一个急刹车,是师父踩的。只听车上师弟、师妹们“哎唷”,“哎唷”叫个不停。我一定神,好家伙,车子快钻到水沟里了。连续几天都是如此。以致后来我的脚刚踩上离合器,师父就说“看,你的脚又抖了!”“真冤枉!不是我要它抖,而是它自己抖!”我回答。
    为了调节气氛,师父带我们去饭店聚一聚。看着我们的苦瓜脸,师父笑了。他指着我道:“说实话,我第一次看到你,就觉得教两个女的都比教一个你容易。”全桌人都把脸转向师父,几乎异口同声 地问:“为什么?”师父哈哈一笑,指着小师妹说:“你们看,她的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,她就行;而你的眼就不活。”师傅又把手指指向了我。小师妹不高兴了,说:“这样,我不就成贼了嘛!”师父又笑道:“不是这样。因为开车要胆大心细,反应灵活;该快时快,该慢时慢,要善于变通才行。”“嘿嘿,这是我十几年当教练看人看出来的。”
    可不,正如师父说得,我学车特别慢,但还行,后来居然也开得有板有眼了。
    离桩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,竹杆也不知被我们压断了多少。正射门,反射门,移库,我们重复着这些单调的动作。总算,每一把成功的几率越来越大。师父不无得意地说:“看看,每人起码要扳到150把才行。我有经验!”
    预考了,我们信心十足,轮番上场。结果却让师父嘴都气歪了。六人十二把,只有三把勉强通过,而这其中还包括我那把错把三档当一档居然过关的险招!我们都耷拉着脑袋,一声不吭。心想“按常理,考试车比我们的教练车强多了,台速稳而车速慢,应更容易操纵,但怎么就那么不听使唤呢?真是岂有此理!”
    第二天正式考前,师父一脸正经地对我们说:“昨天的事大家就别想了,今天就看我的。我说向东,你们就别向西 !我就不信,我们过不了这道槛!”嘿,师父还真有办法,与我们约定了秘密的肢体语言。看着我们一个个顺利过关,师父脸上乐开了花。
    夜去昼来,桩考已成为过去。师父要求我们忘掉它。于是换上了新的项目:八字、蛇行、单轨、双轨、阴井盖、棺材板、梅花桩、坡度起步、公路掉头、胳膊弯、上高速,乖乖,光听这些名字,就感到头皮发麻。似乎不是学开车,而是在练杂技!我们被搞得晕头转向,险象环生。好几次就差悬崖那么一点了。若不是师父踩刹车,头破血流自不在话下。
    真怨那,花钱来受这份活罪干什么!但想到付出的一切已收不回,咬咬牙也只能挺了。
    终于,路考的那天来到了。遍插红旗的教练车一字排开。师父一脸庄重对我们说:“最后关头只有靠你们自己了。考官可不是吃素的!”听了这话心里直发毛,但想到马上要脱离苦海了就又有了精神。
    当我坐到驾驶位上时已神清气定。熟练地启动,挂档,拨转向灯,鸣喇叭,松离合器,汽车就稳稳向前开去。“左转弯。”考官的声音在耳畔响起。“上高速。”我机械地随着考官的指令而动作。冷不丁一声,“停车。”“咔!”,车稳稳停了下来。我看着考官,只见他在考验单上填上“双手脱把”几个字。
    “下一个。”于是,我灰溜溜下了车。
    我实在想不通,这“双手脱把”是哪回事?我不始终握着方向盘嘛。其实不但我,就是师傅也摸不着头脑,但又不敢去问考官。过后师傅让我重复在考试线路上来回开了五、六次,终于发现:我驾车转弯时,方向盘在双手握住时有自由滑动的现象。于是师傅教了个我个办法:“你见过绞甘蔗汁吗?”师傅道,我说:“见过啊”,师傅道:“你在驾车转弯时想着正在榨甘蔗汁,紧握方向盘就行”。他嘿嘿笑道:“仅供考试用,仅供考试用”。
    这次考试,师父只有三个徒弟过关。还有三个,包括我是在一个月以后经补考才通过的。
    现在想来,学开汽车简直就是一种心理和肉体的磨练。怪不得有人说在和平时期,能吃得起学车的苦,那其它的困难都难不倒你了。
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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撰写日期:2003年1月10日;修改日期:2024年1月27日